断肠红_第十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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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第3/8页)

地一声,钱老实一掌拍上自己后脑?,直着老眼,满脸惊惶之色,指着书生叫道:“对啦,想起来啦,您瞧小老儿这记性有多坏!咳,咳,到底人老了,不中用了,您可不就是那位吕相公!陆走还赏了小店一把大金叶子,多亏了您相公,不说小店能靠您的赏赐支撑至今,就是小老儿一家这辈子吃也吃不完,您请坐,请坐!”

    伸手就往柜台里拉。

    这下连心也不凉了,而且还满透着热和劲儿。

    书生没做声,面带微笑,由他拉进柜台。

    进了柜台,钱老实回头一瞪眼,冲着伙计,低声喝道:“还站在那儿愣个什么?

    还不赶快端茶去!”

    伙计正瞧热闹瞧直了眼,闻言应了一声,掉头便往里跑。

    老板捧了凤凰,他还敢怠慢?

    坐定,钱老实分外地热诚,抬起一双老眼,望着书生,问道:“相公,六七年没见,您一向可好?”

    书生欠身笑了笑,道:“托福!”

    钱老实叹了口气,满脸激动之情,道:“相公,不瞒您说,这六七年来,小老儿可一直没能安过心,一直愁着不知相公家住何处,没法儿报恩…”

    书生笑道:“钱财是身外物,区区几片金叶,谈得上什么恩?钱老板要报恩,我昔年病中多蒙照顾,这恩又如何报?”

    钱老实一整脸色,双手连摇。“相公,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带病住店,小店端汤奉茶,煎药跑腿,乃是份内事,您越这么说,小老儿可就越感不安了。”

    “彼此!”书生笑道:“咱们都别把当年事挂在口边,成不?”

    钱老实搓了搓手,咧嘴张口笑了,那是感激,遂又改变了话题:“相公这六七年来,都在哪儿?”

    书生道:“我这个人生性好动,在家闲不住,到处乱逛。”

    钱老实说:“六七年工夫,相公定然走了不少地方吧?”

    书生道:“不多,每到一个地方,我总会住一个时期,这六七年工夫,住的时候比走的时候多得多。”

    钱老实笑了笑,刚要张口。

    书生已然又道:“六七年来,东逛西逛,把什么事儿都忘了,半个月前,我才突然想起我当年寄存在钱老板这儿的那件东西…”

    钱老实猛然站起,一揖至地,满脸惶恐、歉疚、羞惭,望了望书生,嗫嚅说道:“相公,小老儿该死,该死…”

    书生神色泰然,道:“怎么,莫非那件东西丢了?”

    钱老实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低下头,半天没开口。

    书生眉梢微挑,道:“钱老板,你是主,我是客,天大的事请坐下来谈。”

    钱老实连连搓手,犹豫未坐。

    书生道:“钱老板,你要这样,我怎好坐着?”

    钱老实只得坐下,但如坐针毡,至为不安。

    书生举目深注,又道:“钱老板,我不会在意,丢了就算了…”

    “相公!”钱老实抬头说道:“那件东西,不是丢了…”

    又住口不言。

    书生讶然说道:“那是怎么回事?”

    钱老实一整脸色,道:“相公,这总不能不说,小老儿说了之后,您看要怎么办,小老儿随您了,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顿了顿话锋,接道:“话,该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有位出家人投宿小店,她无意中看见了相公寄存的那方石砚,视为珍宝,惊问来处…”

    书生插口说道:“钱老板告诉她了?‘”

    钱老实点头说道:“小老儿不得不说,只因为她不惜重资,要购买此砚。”

    书生淡淡笑道:“这出家人很识货,钱老板卖了?”

    钱老实头摇得像货郎鼓,胀红了脸,急道:“小老儿不是那种贪财人,何况东西是相公所寄存。”

    书生微微点头,道:“那么是”

    钱老实说道:“她听小老儿说明来处,并坚拒出售后,也就作罢。当晚就在小店住宿,岂料第二天她竟不告而别,房里留了字,另外还留下一件东西。留字说,石砚是她故人之物,为不愿落入外人之手,她还是取去了,以物易物,她留下这件东西作为抵偿,小老儿吃惊之下,赶回自己房中检视,相公所寄存的那方石砚果然不见了…”

    “故人之物”好藉口!

    不过,还留下东西作为抵偿,这出家人还算不错。

    书生点头笑说道:“我明白了,钱老板,这不能怪你,是那万石砚该丢,能落入识货雅人手中,也称得上物得其主了…”

    望了钱老板一眼,接道:“那出家人留下了什么做抵偿?”

    钱老实道:“容小老儿取来。”

    站起走出柜台,直奔后院。

    须臾,急步奔回,双手捧定一物,恭恭敬敬递向书生,那是一方雪白玉佩,上镌一风翱翔,毫无暇疵。

    行家一看便知这方玉佩价值连城。

    以一方价值连城的玉佩,易一方顽石所造石砚。

    乍听起来,这出家人糊涂、愚昧、傻得可以。

    由此,也足见这出家人是个雅人。

    书生只一入目玉佩,立刻神情震动,变色而起,出手如电,一把接过玉佩,有点像抢,急声道:“钱老板,那留话字条呢?”

    钱老实看书生那模样、神情,心里吓了一大跳,道:“怎么,相公,有用么?

    小老儿当时一气给撕了。”

    这倒干脆!

    书生“哦”了一声,默默不语。

    但旋即就说道:“钱老板,那出家人是增,是道?”

    钱老实道:“是个年轻道姑。”

    她怎会怀有爱妻贴身之物?

    玉佩上镌一风翱翔,那正是爱妻“天香玉凤”表记。

    书生想了想,向着钱老实一笑说道:“一方石砚换一方玉佩,我得已偿失,也很划得来,算了,钱老板,这件事不必再提了,有空房间么?”

    他不是不住店的么?

    本以为闯了大祸,没想到人家毫没在意,钱老实放下心中一块石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忙说道:“有,有…”

    突然想起一事,瞪着一双老眼,感然接道:“相公不是说不住…”

    书生微笑道:“本来没打算投宿,可是我现在临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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