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与风筝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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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6页)

来,所以,她根本没留心上面匆忙下来的是徐小亮。

    徐小亮急著赴约,正眼也没去瞧上来的女孩是个什么人。

    这楼梯是太窄了,窄到无法同时容纳两个人一起经过。

    你上来,我下去,撞触到是难免的,可是,小玉西瓜已碎了。

    跌碎了,两个人一抬头,前面的战争还存余波,这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陆寒找到理由脱口一阵好骂了。

    而徐小亮的理由更令他冒火。

    他熨了半天的白色长裤,被打碎的西瓜,溅的斑斑点点。

    “没长眼睛吗?一点礼貌都没有,还好我抱的是个西瓜,要我抱的是个古董,你赔得起吗?”

    “凶什么!你真会先发制人,烂西瓜溅了我一身;我还终个什么屁会!”“你活该!最好跟你约会的那个女孩,看到你这副德行,掉头就走。”

    徐小亮嘻皮笑脸惯了的人。对女孩,他不认真,可是,总是有一份调戏的友善。换了别的女孩,就是在他白长裤泼墨汁,他也顶多嘻笑骂几句。

    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遇上的是陆寒,他一惯的态度就消失了。甚至,他有加倍不愿意谅解的意识。

    徐小亮一把捉住掉头就要上去的陆寒。

    “就这样算啦?”

    “你要怎么样?”

    “你立刻给我洗干净,熨好。”

    “你──”

    陆寒认了。

    “可以,我的西瓜你给我赔来,一模一样,买大了,买小了,我就摔到你脸上!”脸一昂,陆寒像流氓般。

    “把你那条廉价的狗屎长裤拿过来。”

    两个人都当真了。

    徐小亮会也不约了,穿回破牛仔裤,陆寒幽暗的房门一开,白长裤差点没扔到陆寒脸上。

    扔完了长裤,徐小亮气冲冲地下楼了。

    他到郭妈的水果摊前。

    “郭妈,陆寒那个女流氓刚刚在你这买了个小玉西瓜是吗?”

    “是啊!哟!苞谁结仇了?杀气腾腾的。”

    徐小亮打量著每一颗西瓜。

    “帮我选一个跟她买的那个大小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干嘛?”

    “你别管。一模一样的。”

    “什么叫一模一样的,这些西瓜长的都一个样子,你有病呀你?”

    “郭妈!你别罗苏行不行。”

    徐小亮不耐了。

    “她买西瓜总要称的吧?还记得那女流氓的是几斤几两吧。”

    “嘴巴有点德噢。”

    郭妈不太高兴地。

    “我挺喜欢陆寒的,一口一个女流氓,她招你、惹你啦/什么话嘛。”

    “你卖是不卖?我爱怎么叫是我的事。”

    “随便你。”

    郭妈开始挑西瓜了。

    “她可不好惹,女流氓女流氓的叫,当心一耳光子扫你。”

    “有本事她试试看。好了,你挑好没?记著,我要一样的。”

    “真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一模一样,神经病。”

    郭妈拿起了一个西瓜。

    “陆寒买的是快两斤,还差个几两。”

    “什么快两斤,两斤就是两斤,二两就是二两,请你听好一模一样。”

    徐小亮大吼地强调著。

    郭妈懒得理徐小亮了。

    她一个个拿起来秤。

    总算,那个一模一样的给她找到了。

    “一斤九两,一模一样的。”

    郭妈老大不高兴地往徐小亮手上递。

    “双胞胎,给钱吧!”

    徐小亮今天真大方,摔下一百块,头也不回,抱著西瓜就走了。

    郭妈见徐小亮钱都气呼呼的懒得找,很理所当然的往钱袋里一放。

    捧著郭妈形容的双胞胎西瓜上楼,徐小亮伸手才敲门,门就开了,门并没上锁。幽暗的房间里,一眼就看到一幅十分令人不忍的画面。

    陆寒蹲跪在地上,地上铺了块毯子,毯子上是那条白裤子。

    白长裤是湿的。

    陆寒并未发觉徐小亮站在门口。

    她拿著熨斗,高热的温度,整齐有致地,一寸一寸熨干、熨平。

    穿著饭店制眼的陆寒依然是漂亮的。

    只是,徐小亮失望他幻想的仙女;突然间与他的身份同等地位。

    跪蹲在地上,穿著一身淡蓝的衬衣,一条剪掉半节的牛仔裤,露出了均匀的腿。站著的徐小亮,低俯地望到她线条明显、亮丽的侧面,那些没有理由的仇恨,无声的、全部由徐小亮脑子里消失。

    另外,一股十分莫名的爱怜,缓缓从徐小亮心底升上来。

    这个凶女孩。

    这个凶得像女流氓的女孩,老天!她竟有如此娴惠、如此堪人疼惜的一面。一只手运著熨斗,一只手陆寒不时地去擦拭额角的汗粒。

    没有窗。没有冷气,还不停止地运行手中高热的熨斗。

    徐小亮走进去了。

    他的敌意完完全全被这个画面解除了。

    他也蹲下来。

    陆寒愣了愣,徐小亮友善的目光撒在她的脸上,静止不动好一会儿,陆寒低下头,继续另一只未熨的裤管,她的手势是那么熟练,熟练得令人怀疑,她是不是在洗衣店呆过。

    徐小亮把小玉西瓜放在她面前。

    她头也不抬,熨到潮湿的地方,裤管就吃地冒出一阵轻轻的白烟。

    屋里好热,热得人都会晕。

    但,那吃地一声冒出的白烟,徐小亮不觉得它热,有一种朦胧的温暖,一种久远,不再回来的记忆,徐徐燃上来。

    盯凝著陆寒低俯的脸,徐小亮遽间发现,她比第一次见到时,更美、更显露出说不出的吸力。

    “小时候──我mama也这样熨衣服。”

    陆寒看了徐小亮一眼,又继续熨。

    “家里很穷,学校的制服来不及干。mama就蹲在地上这样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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