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萌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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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1/3页)

    第五章

    “又倒一间?”

    程咬金一边画糖,一边听着程吞银报告城里的大事。

    “没错,第三街的酿梅铺子。”程吞银吃着“天女散花”画糖,补充说明。

    程咬金脑中思忖片刻,店铺名跳出“李记?”

    “嗯嗯。”程吞银伸舌添过糖棒,含糊应着。

    “那不是咱们合作的酿梅铺吗?”程咬金又画好一根漂亮的龙形画糖,将它立在一旁的木架上,手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继续画下一根牡丹画糖。

    “是呀,倒了。梅四爷的杰作。”

    “除他之外也不会有别人了好不好?”她根本没怀疑过幕后黑手的身分“会以整倒人为目标的家伙,也只有梅舒心罢了。真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凭梅庄的声势,应该也不兴那套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念头,做什么像对待死敌般地不容别人生存?净干些缺德事,不怕天谴噢?”真是…顶着那种俊俏迷人的脸孔,怎么做出的举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狠呀?

    “听说那些店铺的的确确和梅庄有些瓜葛。”程吞银冒出这句。

    “嗄?”执画糖竹签的柔荑顿了顿,望向吞银。

    “你也知道李记那老板娘势利到不行,凭着身上有些银两就粗声粗气,只要构不着她眼中有钱的肥羊身分,她可是懒得多费一滴口水和那些人说句话。”加上李记对待店里奴仆的态度几乎不将他们当成人,极尽剥削,早在商行同业间不是秘密。

    “那跟梅舒心有何千系?何况对李记老板娘来说,梅舒心是开罪不得的大财主,她应该不会傻到去犯上他。”

    “偏偏她就是犯上他了。”

    程咬金的心思没法继续停留在画糖上,干脆搁下糖碗,拉了张木桌就坐在程吞银对面。“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她完全没听说过?

    “十几年前。”程吞银动手取饼架上一根凤凰画糖,孝敬地递给她。

    “十几年前?那不是翻旧帐吗?”

    “是翻旧帐没错呀。”看得出来梅舒心不会跟人客气“你还记不记得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梅庄以前的情况?”

    她怔了片刻才缓缓颔首。

    “记得,那一家子的梅庄人,曾落魄潦倒、身无分文,是由梅庄大当家一手撑起家业,并且带大三名稚弟。”梅庄的过去,总是城里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之一,那些旁观者所不明白的际遇,在别人口中说来是那么云淡风轻,几声笑语、几句佩服就可以简单带过,可是对于梅家人而言,绝不是淡淡几句话足以道尽。

    “穷途末路时,那些落阱下石的人不给予帮助便罢,竟还摆明着欺负他们稚龄势微,对他们百般打压,这旧帐,梅舒心正一笔一笔讨回来。”

    “你是说…城里那些被梅舒心一手撂倒的店铺,全是十数年前…”程吞银点头。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梅舒心下手弄垮人全凭喜好,不问道理。”

    “我以前也是这么以为。”

    原来他总是毫不心软地将别人的心血经营给打垮,为的是旧恨难消。

    “但是,冤有头债有王,他和那些商行的恩恩怨怨怎么可以连累无辜的商行夥计们?那些因他之故而受害的夥计不也会因此而对他心存怨懑,难保以后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冤冤相报何时了。

    “商场如战场,很难去顾及所有人,要是梅舒心有半分你这样的妇人之仁,他就不会被冠上『笑罗刹』这么骇人的名号。”

    “我这哪叫妇人之仁?这叫得饶人处且饶人。”

    程吞银咧嘴笑道:“怕只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哩,商人有时得采取强硬手腕,把良心搁到脑后去。”

    “吞银,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了?”程咬金死蹙着眉心,在刹那之间觉得程吞银脸上的笑容及说话的口吻,竟有数分神似于抿着冷笑的梅舒心。

    “我一直有这种想法呀。”他丢给她一个“厚!都不注意我”的怨怼眼神“你可别当我这些年都没成长,好歹程府的当家主子我也是平均分着了一部分责任,煮糖我不如你俐落、画糖又没你一半专精,但当家主子该学的,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不输给你。”

    “可你学的根本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们程府做生意清清白白的,不兴梅舒心那套杀人不见血的无耻手腕,还有,你的良心最好从脑后给我搬回来这里…”纤指戳戳程吞银的心口,力道可没收敛。“jianian商或许可以赚得一时厚利,可正正当当的生意人才可以将家业流传下去,听懂了没!”

    “听懂了啦。”程吞银仍是嘻皮笑脸,到底是真听进去还是假听进去也无从查证。“不过虽然梅舒心正做着令人讨厌的事,但还是有人很喜欢他,喜欢到让人吃味。”

    “谁喜欢他?”

    “你呀。”程吞银添着糖。

    程咬金含在檀口里的画糖猛然落地。

    “谁喜欢他!”同样的句子,不同的语调,表达的意思却不像前一句那般单纯。

    程吞银以为她没听清楚,很耐心地再回答一次:“你呀。”还伸手揉乱她的长发“嘴里数落他的坏,可是心里待他还是很偏颇。咬金,你是在什么时候将心偏向他的?”

    “我哪有…”

    “在我面前就别嘴硬了,你、我、含玉,几乎是同时辰落地,咱们一直紧紧相连,谁骗得了谁呀?像含玉聪明,心思比较难猜,可你呢?像块澄糖似的,乾净透明,要瞧清楚有什么难的?”程吞银深瞅着她“说吧?”

    程咬金支吾半晌,透着红晕的脸蛋略略压低,而程吞银则是捺着性子等她汇整好如何开口。

    “我不是很记得了…”她添添糖棒,甜意由舌尖沁入心脾,润泽了喉头,话,也慢慢开了匣…

    初遇,是五年前,梅花绽放的冬日,那天日头虽高悬青穹,但却驱散不了逐渐跨步而来的冬寒。

    绿叶尽落的梅树上,除了未融的残雪外,枝哑上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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