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_四一滴水一滴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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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一滴水一滴泪 (第3/3页)

在这样地步的的一个可怜虫致敬也好,感激也好,他不在乎哩。

    这个教士正是堂。克洛德。弗罗洛副主教。

    卡齐莫多的脸上又笼罩上了阴云,而且更加晦暗了。阴云中虽一时还夹杂着一丝笑容,但那是辛酸的微笑,失望的微笑,无限悲哀的微笑。

    时间逐渐过去。他待在那里至少有一个半钟头了,肝肠寸断,备受凌辱,受尽嘲弄,而且差点被人用石头活活砸死。

    霍然间,他怀着双倍绝望的心情,一点也不顾身上戴着镣铐,又一次拼命挣扎,连身下整个轮盘木架都被震得抖动起来。他本来一直不吭一声,这时竟打破沉默,嗓门嘶哑而又凶狠,与其说像人叫,倒不如说似狗吠,压过了众人的嘲骂声,只是听到一声吼叫:水!

    这声悲惨的呼喊,不但没有打动群众的恻隐之心,反而给刑台四周巴黎围观的善良百姓增加一个笑料。应当指出,这些乌合之众,就整体而言,残忍和愚蠢并不低于那伙可怕的乞丐帮。我们在前面已经带读者去见过了,那伙人彻头彻尾是民众中最底下的一层人。那不幸的罪人叫喊口渴之后,周遭应声而起的只是一片冷嘲热讽,再没有别的声音了。这点倒是真的,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子,不仅可怜巴巴的,而更显得滑稽可笑,令人生厌。只见他脸涨得紫,汗流如注,目光迷惘,愤怒和痛苦得嘴上直冒白沫,舌头伸在外面大半截了。还该指出,在这群乌合之众的市民当中,纵然有个把好心肠的男子或女人大善心,有意要送一杯水给这个受苦受难的可怜虫,但是耻辱柱那可恶台阶的周围弥漫着这样一种丢人现眼和无耻的偏见,足以使乐善好施的人望而却步的。

    过了一会儿,卡齐莫多用绝望的目光环视了一下人群,并用更加令人心碎的声音又喊道:水!

    回应声又只是一阵哄笑。

    喝这个吧!罗班。普斯潘叫着,并对着他的面掷过去一块在阴沟里浸过的抹布。拿去,可恶的聋子!算是我欠你的人情呐!

    有个女人向他的脑袋扔去一个石块:给你尝尝这个,看你还敢不敢深夜敲那丧门钟,把我们都闹醒!

    喂,小子!一个跛脚一边嚎叫,一边吃力地想用拐杖打他。看你还敢不敢从圣母院钟楼顶上向我们施展魔法不?

    这是一只碗,让你舀水喝!一个汉子把一只破瓦罐朝他胸脯扔过去,叫道:就因为你从我老婆跟前走过,她才生了一个双脑袋的崽子!

    还有我的猫下了一只长着六个脚的猫崽!一个老太婆捡来一块瓦片朝他砸去,尖声地叫道。

    水!卡齐莫多上气不接下气,叫了第三遍。

    正在这关头,他看见人群中突然闪开一条路,走出一个打扮奇怪的少女,身边领着一只金色犄角的小白山羊,手中拿着一只巴斯克手鼓。

    卡齐莫多那只眼睛立时亮了。这正是昨夜他千方百计想要抢走的那个吉卜赛女郎。他脑子里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正是为了这起袭击事件,此刻才受到惩罚的。其实绝非如此,他之所以受到惩罚,只因为他倒霉是个聋子,且由一个聋子来审判他。他毫不怀疑,这个吉卜赛姑娘也来报仇的,也同其他人一样来揍他。

    果然,只见她快步登上台阶。他愤怒与悔恨交加,连气都透不过来。他真恨不得一下子能把耻辱柱的台子震塌,假如他那只独眼能够电闪雷劈就不等埃及女郎爬上平台,就把她轰成齑粉。

    她一言不,默默走近那个扭动着身子妄图避开她的罪人,然后她腰带上轻轻地解下一个水壶,轻轻地将水壶送到那可怜人干裂的嘴唇边。

    这时,只见他那只干涸。焦灼的眼睛里,滚动着一大滴泪珠,然后沿着那张因失望而长时间皱成一团的丑脸,缓缓地流下来。这不幸的人掉眼泪,也许还是平生第一遭吧。

    但是,他竟忘记了喝水。埃及女郎不耐烦地噘起小嘴,脸带笑容,把水壶紧紧地靠在卡齐莫多张开的嘴上,他实在渴得口干舌焦,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一喝完,可怜人伸长污黑的嘴唇,大约想吻一吻那只刚援救过他的秀手。可是,姑娘也许有所戒备,而且想起昨夜那件未遂的暴行,便像一个孩子怕被野兽咬着那样,吓得连忙把手缩回去。

    于是可怜的聋子盯着她瞧,目光充满无可表达的悲伤和责备的神情。

    这样一个美女,纯真,妩媚,娇艳,然而又如此纤弱,竟这样诚心诚意地跑来援救一个惨遭横祸。奇丑无比。心肠歹毒的家伙,这或许是世上感人肺腑的一幕了,尤其生在耻辱柱上,这真是绝无伦比的了。

    所有的民众无不为之感动,一齐鼓掌而且高呼:妙极了!妙极了!

    恰在这个时候,隐修女从地洞的窗口上望见站在耻辱柱台上的埃及女郎,立刻又刻毒地诅咒着:你该千刀万剐,埃及妞!千刀万剐!千刀万剐!

    五玉米饼故事的尾声

    爱斯梅拉达脸色白,踉踉跄跄走下耻辱柱平台。隐修女的声音仍旧萦绕在她耳边:滚下!滚下!你这埃及女贼,终有一天你也会在上面遭受同样的下场!

    麻衣女又胡思乱想了。民众喃喃地说道,但也仅此而已。因为这美女人总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因而也就显得神圣不可侮。谁也不想去惹日夜祈祷的人。

    放卡齐莫多的时刻到了。他被解了下来,于是人群也就散开了。

    马伊埃特同着两个女友回头走,来到大桥边,忽然站住:对啦,厄斯塔舍!你的饼呢?

    mama,小孩应道,您跟地洞里那个太太说话时,有一条大狗咬我的饼,于是我也就吃了。

    怎么,先生,你都吃了?她接着说道。

    mama,是狗吃的。我让它别吃,它不听,我也就咬了,就是这样子的!

    这孩子真是要命!母亲一边微笑一边责备道。你瞧,乌达德,在我们夏尔朗日园子里有一棵樱桃树,他自己就把一树的樱桃吃个精光。所以他祖父说他长大了准是个将才-厄斯塔舍先生,我真的是上你的当了!走吧,胖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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