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_一古时司法公正一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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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古时司法公正一瞥 (第3/3页)

不知道被告也耳聋,便以为他像通常所有被告那样已经回答了问题,接着又照旧刻板和笨拙地往下问:很好。年龄呢?

    卡齐莫多依旧没有回答。法官以为这个问题已经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便接着问下去。

    现在要回答,你的身份呢?

    依旧是默不作声。这时听众开始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行了,泰然自若的预审法官认为被告已经答完了他的第三个问题,便继续说道:你站在本庭面前,被指控:第一,深夜扰乱治安;第二,想行侮辱一个疯女子的人身,犯有嫖娼罪;第三,图谋不轨,认为国王陛下的弓箭侍卫大逆不道。上面各点,你必须一一说明清楚-书记官,被告刚才的口供,你全记录在案了吗?

    这个不伦不类的问题一旦提出来,从书记官到听众,都哄堂大笑,这笑声是那么强烈,那么疯狂,那么富有感染力,那么异口同声,就连两个聋子也觉察到了。卡齐莫多耸了耸驼背,轻蔑地转过头来,而弗洛里昂老爷,也和他一样感到惊讶,却以为是被告出言不逊,答了什么话才引起听众哄笑的,又看见他耸肩,认为他回嘴顶撞是明摆着啦,于是怒冲冲地斥责道:

    坏家伙,你回答什么话来着的,凭你这一回答就该判绞刑!你知道在对什么人讲话吗?这种呵斥并不能阻止全场爆的笑闹声。大家反而觉得这一呵斥荒唐之极,而且牛头不对马嘴,甚至连市民接待室的捕头们也狂笑了起来,原本这种人可以说是扑克牌的黑桃丁钩,呆头呆脑那副蠢相是他们身上的共同本色。只有卡齐莫多独自很庄重,因为周围生的事,他根本一无所知。法官大人越来越火了,认为应该用同样的腔调继续审问,指望通过这一招来刹一刹被告的气焰,迫使他慑服,并反过来影响听众,迫使听众恢复对公堂的尊重。

    那么就是说,你明明是恶棍和盗贼,却胆敢对本庭不恭,藐视小堡的预审法官,藐视巴黎民众治安的副司法长官,他负责追究重罪。轻罪和不端行为,监督各行各业,取消垄断,维护道路,禁止倒卖家禽和野禽,管理木柴和各种木材的重量,清除城里的污垢以及空气中的传染病毒,总之,孜孜不倦地从事公益事业,既无报酬,也不要指望有薪俸!我叫弗洛里昂。巴伯迪安,司法长官大人的直接助理,另外又是巡察专员。调查专员。监督专员。考察专员。在司法公署。裁判所。拘留所和初审法庭等方面都拥有同等的权力,你可知晓!聋子对聋子说话,哪能有个完。若不是大堂深处那道矮门突然打开了,司法长官本人走了进来,那么弗洛里昂老爷已经如何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高谈阔论,鬼才知道要说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才能止住。

    看见他进来,弗洛里昂老爷并没有突然住口,而是半转过身去,把刚对卡齐莫多盖头劈脑的训斥,忽然掉转话锋,对准司法长官,厉声说道:大人,在庭的被告公然严重藐视法庭,请大人严惩不贷。

    话音一落,一屁股坐下,上气不接下气,擦了擦汗,汗珠从额头上一大滴一大滴不断地往下流,好像扑簌簌的眼泪,把摆在他面前的案卷都弄湿了。罗贝尔。德。埃斯杜特维尔大人皱了一下眉头,对卡齐莫多做了一个手势,以示警告,手势专横武断,用意十分明白,那个聋子这才多少有点明白了。

    司法长官声色俱厉,厉声对他说道:你究竟干了什么勾当才在这里的,狂徒?

    可怜的家伙以为司法长官是问他的姓名,便打破始终保持着的沉默,用嘶哑的喉音应道:卡齐莫多。

    这一回答与司法长官的提问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又惹起哄堂大笑,把罗贝尔大人气得满脸通红,喊道:你连我也敢嘲弄吗,十恶不赦的恶棍!

    圣母院的敲钟人。卡齐莫多再回话,以为该向法官说明他到底是什么人了。

    敲钟人!司法长官接着说道。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他一早醒来就心情坏透了,动辄可以使他火冒三丈,难道用得着这样离奇古怪的应答呢!敲钟的!我要叫人把你拉去巴黎街头示众,用鞭子抽打,将你脊肩当钟敲。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恶棍?

    您想要知道我有多大了,我想,到今年圣马丁节就满二十岁了。卡齐莫多说道。

    这下子,真是没有道理,司法长官再也忍受不了了。

    啊!坏蛋,你胆敢嘲弄本堂!执仗的众捕快们,快给我把这家伙拉到河滩广场的耻辱柱去,给我狠狠鞭打,在轮盘上旋转他一个多钟头。这笔账非和他清算不可!本官命令四名法庭指定的号手,将本判决告谕巴黎子爵采邑的七个领地。

    书记官随后马上迅草拟判决公告。

    上帝肚皮呵!瞧这判得有多公正呀!磨坊的约翰。弗罗洛这小个儿学子在角落里喊叫了起来。司法长官回过头来,两只闪闪亮的眼睛又直勾瞪着卡齐莫多,说:我相信这坏家伙说了上帝肚皮!书记官,再写上因亵渎圣灵罚款十二巴黎德尼埃,其中的一半捐赠圣厄斯塔舍教堂,以资修缮,我是特别崇敬圣厄斯塔舍。

    不一会儿功夫,判决书拟好了。内容简单扼要。那时,巴黎子爵司法衙门的例行判决书,还没有经过庭长蒂博。巴伊耶和皇上的律师罗歇。巴尔纳的加工修饰,还没有受到十六世纪初期这两个法学家在判决书中那种俨如密林般文体的影响,满纸充斥诡辩遁辞和繁琐程序。一切都是明确,简便,直截了当。人们从中可以径直走向目的地,每条小道看不忍荆丛和弯曲,一眼便可以望见尽头是轮盘呢,还是绞刑架,或者是耻辱柱。总而言之,人们至少知道自己向何处去。

    书记官把判决书递给司法长官。司法长官盖了大印,随后走出去继续巡视其他法庭,当时的心态想必恨不得就在那一天把巴黎的所有监牢都挤满人。约翰。弗罗洛和罗班。普斯潘偷偷笑。卡齐莫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神情冷漠而又诧异。

    恰好弗洛里昂。巴伯迪安老爷宣读判决书并准备签字的时候,书记官突然对被判罪的那个可怜虫动了恻隐之心,希望能给他减点刑,便尽可能凑近预审法官的耳边,指着卡齐莫多对他说:这是个聋子。

    他原本希望,这种共同的残疾会唤起弗洛里昂老爷的关心,对那个犯人开恩,但是,我们前面已经注意到,先,弗洛里昂老爷并不愿意人家觉他耳聋;事实上,他的耳朵实在太不中用了,书记官对他说的话儿,他连都没有听清一个字,而他却偏要装出听见的样子,因此应道:啊!啊!那就不同了。我原来还不知道此事哩。既然是这样,那就示众增加一个小时。

    随后就在修改过的判决书上签了字。

    活该!罗班。普斯潘说道,他总是对卡齐莫多怀恨在心。这可以教训教训他,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这个胆量欺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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