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子梅花咒(她没有穿鞋子)_梅绮之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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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绮之死 (第3/4页)

    她在街上走了很久,最后来到酒吧。径直地走到吧台边坐下来,要一杯血玛丽,抓起来一饮而尽,如同吸血鬼见了血。

    她的样子也的确像一只吸血鬼。穿一件黑色真丝连身裙子,稀稀落落地洒着几朵手绣的草本小花,红的蓝的紫的黄的,在黑地的衬托下格外幽艳,又像礼服又像睡衣,有种华丽的慵懒和颓废的诱惑。裸着肩臂,搭着条镂空真丝暗花披肩,有流苏,随着她的举手投足而轻轻浮荡,仿佛搔首弄姿。

    这样的锦衣夜行却没有化妆,看上去越发像一个刚做完生意的夜莺,又或是万圣节的夜里满街游荡着找替身的鬼。唇青面白,眼神迷乱。

    而吧台上方的悬挂电视屏上,则流转着从前的她,明眸皓齿,艳若春花。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那时她还是一个人。一个爱着的人。

    现在却不知道。也许只是虫子寄养的躯壳。

    阿青正在后台对帐,听说梅绮来了,赶忙迎出来,看见梅绮出格的打扮和疯狂惨痛的眼神,吃了一惊,拉住她问:“梅绮,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梅绮恍若未闻,仍然拍着吧台叫着:“再来一杯,快点。”因为要求不被满足,十分焦躁不耐,被人打扰,更加恼怒,待到定睛看清楚是卫青,又表现出夸张的欣喜,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哭起来:“他们是兄妹。”

    “谁?什么?”卫青莫名其妙,用力将她从吧凳上抱下来,拥在怀里“你喝得太多了。”

    “他们是亲兄妹。”梅绮没头没脑地说,自己也知道突兀,只得解释清楚些“自横和洛红尘,是兄妹。”

    然而这解释等于没解释,阿青更加茫然了:“梅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这就交待一声,送你回家好不好?”

    原来他当她是醉呓。梅绮用力抓住阿青的手:“我没有喝酒,我很清醒,阿清,你听清楚我的话:周自横和洛红尘,他们两个的父亲是同一个人,他们是亲兄妹!是同父异母!”

    “你怎么知道的?”卫青有一点信了。

    梅绮仰起头,疯狂地大笑:“我怎么知道?我亲眼所见。我领周自横去了疯人院,去见洛红尘的父亲,可是,可是,那竟然也是自横的父亲,亲生父亲,他和洛红尘,是兄妹!”

    “你去了疯人院?你到底还是去找自横了?”卫青觉得彻骨冰凉,连眼神也冷起来。“你答应过我不去找他的,你撒谎?”

    “我自己也不想去的,可我忍不住,我不知道怎么就给周自横打了那个电话,我是中邪了,阿青,你相信我,不是我想这么做,我身不由己…”她哭着,倒在卫青的怀里,渴望这世间最后的一片净土。

    然而卫青推开她:“梅绮,你回家吧,我现在不想说话。”

    梅绮一愣,忍不住后退,好像要把阿青看得清楚一点。她明白,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想同她说话。或者说,他不想再见到她。

    她默默地喝光面前的酒,转身走开,像来的时候那样摇摇摆摆地走出去,背影无比孤独。

    卫青盯着梅绮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她消失在门后。

    然后他抬起头,看头顶的悬挂电视,看电视里的梅绮。

    那个梅绮穿着真丝套装,戴香奈尔项链,拿着LV的樱桃包,戒指和腕表上都闪闪发亮,是钻石。

    她本人也像一颗打磨精细的钻石,宝光熠熠。

    梅绮那样的女人,是卫青这样的男人的理想。他一直都希望有个真正的白领做女朋友。

    卫青的父亲是一个火车司机,母亲是列车员。最正常不过的组合。

    小的时候,他常常坐着父亲的火车到处走。火车去哪里,他也去哪里。火车轨道那么长,于是他以为自己可以走遍全世界。

    但是他很快发现,其实父亲每次走的都是相同的路线,在相同时间出发,于相同地点做相同的停留,最终到达相同的目的地。

    他觉得失望,仿佛受了生活的骗。然而仍不舍得下车。火车再出发时,他仍然跟着走。

    即使是同一列火车吧,载的也都是不同的人。也许他已经很应该庆幸——父亲不是一个货运司机。他喜欢在列车上观察不同的人。他最羡慕的就是可以到处走的人。

    后来大一些,他开始爱上旅游,靠着父亲的福利与关系,他乘火车去哪里都不必买票,而永远有卧铺可睡。

    他终于去了许多地方,喝遍各地的酒吧,觉得也不过如此。

    再后来他停下来,开了一间酒吧。做成一节车厢的样子,永不出发的火车。只让酒精带着灵魂到处走。

    酒可以把你送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酒也替他带来了梅绮。

    他曾张开怀抱无比欣喜地迎接她的到来,曾为可以拥有她而心感雀跃,他知道可以与她相拥完全是一个偶然,概率之微无啻于体彩中奖。

    他们本来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白领通常都会选择那些地位比她们高可以帮助她们往上走的人,比如周自横;而酒吧小老板,应该与吧女同居,彼此相拥着醉生梦死。

    他拥有了一个真正的白领女朋友,然而觉得也不过如此。

    再一次被生活嘲弄了。

    酒吧的客人散尽。已经打烊,卫青又独自坐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往“梅园”走一趟。最后一趟。

    不出所料,梅绮果然又在喝酒,醉醺醺地从酒杯上方看着他:“你回来了。”

    “我来,是觉得应该有所交待。还有,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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